變臉 |
發(fā)布日期:2006-06-15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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變臉
那天和朋友坐在茶室里聊了一個下午,伴隨著美女侍者“歡迎下次光臨”的問候出門,不經(jīng)意間留心了走廊里的鏡子,看到了自己的臉,嚇了一跳,鏡中的臉竟陌生得不敢相認(rèn)!如此憔悴,如此疲憊,仿佛臉上的每一根肌肉線條都已經(jīng)在竭力的緊繃之后終于松散、折斷。它們再也不能忍受,每一塊表情都毫不客氣地松垮、扭曲。一個下午的談話過程,猶如坐上了某種詭異的時光機(jī)器,十年、二十年以后才應(yīng)該出現(xiàn)的容貌,此刻通過鏡子提前呈現(xiàn)在我的眼前,令我驚駭萬分。 我們并沒有談什么嚴(yán)重的話題,然而任何談話都是一種消耗。沉默的時候,你依然用微笑、嘆氣、皺眉……種種表情來應(yīng)付對方的話語;表達(dá)的時候,你要迅速思索對方的語義,然后尋找出最適宜、最恰如其分的詞匯。就是這樣,文明世界需要一張微笑有禮、得體適度的臉。結(jié)果,因?yàn)槔碇堑闹?,你的心還不敢輕易說累的時候,你的臉已經(jīng)疲勞,徹底累跨了。 在日本,下班高峰期的地鐵里,許多上班族都選擇了手拉拉環(huán)、面壁而站的姿勢,即使有座位也不去坐。因?yàn)樗麄兩狭艘惶彀啵f敬語說累了,微笑笑累了,再也不愿意和哪怕是一個陌生人有目光的交流對視,因?yàn)樗麄兊哪樢呀?jīng)疲累得連一個禮貌性的微笑也不想綻放了。
陳智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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